2008/02/05

怎麼可以這樣

篇譯自 Jim Willis 寫的《How could you》,在網路上可以找得到。原文是歡迎轉載的,以下是我的全新譯文,同樣歡迎轉載,但請載明出處,及不要用作商業用途。希望天底下的貓咪和狗狗都可以找到幸福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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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以這樣
Jim Willis 著,Rain Lau 譯

記得我還是小狗的時候,滑稽的舉動往往能讓你捧腹大笑。無論我咬爛你幾雙鞋子、掰開幾個抱枕,你仍然愛我如己出,視我同摯友。每當我「不乖」的時候,你總是搖搖指頭說我:「怎麼可以這樣?」但是才轉眼間你又會心軟,溫柔地把我翻過來揉揉肚子。

你的工作忙得不可開交,所以光是訓練我在適當的地方大小便就花了不少時間,但我們終究辦到了。我還清楚記得,多少個夜晚,你擁我入懷,在綿被下喃喃訴說你的夢想和內心的秘密,我不時用鼻子碰碰你,心想那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你帶著我走遍很多地方,我們在公園追逐嬉戲,你開車載著我兜風,還中途停下來買冰淇淋吃 (冰淇淋都你吃掉,留下軟掉的筒給我吃,你說狗狗不要吃冰的)。我每天下午自個兒在家,躺在日光下午睡,想著你,等著你。

漸漸,你愈來愈忙著打拼和尋找人生的另一半。我守候在你身邊,在你心碎失意時安慰你,無論你做了什麼決定都給你百分百的支持,只要你一回家,我就樂得跳上跳下。在這個時候,你生命中的她出現了。

她,後來成為你的妻子。她不那麼喜歡狗狗,但我仍然樂於接納她,嘗試愛屋及烏,對她唯命是從。只要你快樂,我就心滿意足。你們的小孩相繼出生,我跟你同樣興奮。看著那一個個粉嫩的小寶寶,帶著嬰兒獨有的體香,讓我也有了當媽媽的喜悅。可惜,你們開始擔心我會傷害小寶寶,把我關在另一個房間甚至把我鎖在狗屋裡。噢,你可知道我多麼想要像你一樣去愛護他們啊!但這樣的愛卻成為了我的桎梏。

好不容易等到小寶寶稍為長大,我終於能夠成為他們的玩伴,能讓他們抓著我的毛髮,踼著踹著爬上我的背,或用胖胖的小指頭戳我的眼睛,好奇地研究我的耳朵,親吻我的鼻子。我愛極了他們,對他們各種好奇的觸碰甘之如飴 - 因為你已經幾乎不摸我了 - 為了他們,就算讓我賠掉性命也甘願。

夜裡我會溜進他們的被窩裡,傾聽專屬於小孩的小小憂慮和天真夢想。我們會靠坐在一起等待你車子開上車道的聲音。曾幾何時,別人問你有沒有養狗時,你總會雀躍地拿出包夾裡的照片,告訴他們一堆我們生活的趣事;但最近幾年,只要有人問起,你都只是簡單地回答一聲「嗯」,然後盡快轉移話題。我從「你的狗狗」變成只是「一隻狗」,而且你對花在我身上的支出也愈來愈不情願了。

如今,你在別的城市有了新的工作機會,一家人要搬到一間不能養寵物的公寓。你為你的家人做出了正確的決定,但曾幾何時,我不也是你唯一的家人嗎?

我在車上很雀躍,以為我們終於又要去兜風了,直至車子開到了一家動物收容所。那裡有貓咪和狗狗的氣味,但我同時嗅出了恐懼和絕望。你填好了資料,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相信你們會為她找到好歸宿的。」他們聳聳肩,一臉苦笑。他們瞭解年邁貓狗所面對的現實,那是就算系出名門也逃不過的命運。你兒子尖叫著說:「爸!不要!拜託不要讓他們帶走我的狗狗!」,而你只是冷冷地板開抓緊著我項圈的手指。我好擔心他,好擔心你到底給他上了怎樣的一課,好擔心他以後會怎樣看待友誼與忠誠、愛與責任,以及對眾生的尊重。你以拍拍我的頭當做我們的告別,刻意迴避我的眼睛也婉拒帶走我的項圈和牽繩。你在工作上總是有一堆期限,如今我也面臨了我自己的期限。

你回去後,兩位友善的女士搖頭嘆息說,你大概好幾個月前就該知道自己生活上的變動,但居然沒趁早幫我找一戶好人家,「怎麼可以這樣?」

她們這裡的工作很忙碌,但還是盡量把我們照顧好。她們當然有餵食,但我已經好幾天沒有食慾。一開始,無論是誰經過我的籠子,我都習慣衝向前,希望是你回心轉意回來接我,這一切只是惡夢一場... 或許至少是個好心人,或任何可以救我離開這裡的人。但當我瞭解到自己比不過那些樂觀活潑的小狗時,就只好認命地縮進角落裡,靜待命運的降臨。

那天收容所關門時,我聽到她走近的聲音,然後,我跟在她身後,走進另一間房間。那是一間寧靜的房間。她把我抱到一張桌子上,揉揉我的耳朵,告訴我不用害怕。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心撲通撲通地跳,但同時也感覺到一種莫明的安心,彷彿瞭解到自己終於要脫離愛的桎梏。而我的天性偏偏讓我在此時此刻,還顧不了自身的情況去擔心別人。我能深深感受到她所承受的壓力,猶如當初我對你的情緒感同身受。

她輕輕地在我的前腳上綁上止血帶時,臉上滑過一滴淚。我舔著她的手試圖給予她最後的安慰,如同當年我曾經給過你安慰一樣。她熟練地把針筒插入我的靜脈。我感受到輕微的剌痛,然後有一股冰涼的液體滲透我全身,我感覺身體愈來愈沉重,快要撐不下去了。在我快要倒下去之際,我看著她仁慈的雙眼,喃喃地說了一句:「怎麼可以這樣?」

也許,她聽懂了我的話,所以連忙地說:「對不起。」她緊抱著我,把握有限的時間向我解釋她的職責就是要確保我能前往更美好的世界,在那裡,我再也不會被忽略,不必擔心被遺棄,也不用再掙扎求存 - 從此我將會遠離世俗的苦難,生活在一處充滿愛和光明的地方。我用僅餘的氣力甩動尾巴,想要向她解釋那句「怎麼可以這樣」不是要對她說的,那是要對你說的,我親愛的主人。你可知道,我說那句話的時候,腦海裡盡時我們昔日的點滴片段。我會永遠想著你,愛著你,等待你終有一天會回到我身邊。

但願日後每個走過你生命的人都能像我一樣對你忠心不渝。

全文完

2008/02/04

大聲公與跟屁蟲

貝特曼跟家裡其他的貓不太一樣。其他的貓 (除了白妞) 都彷彿是充滿愛的毛毛球,無論你什麼時候靠近,他們都會報以深情的目光,滿心歡喜地向你磨蹭、翻肚子,打開超強的呼嚕馬達。貝特曼的時間表排很滿,逾時不候。

每天早上到了我該起床上班的時間,他就會施展大聲公的看家本領,「嘩噢~~咩噢~~嘩噢~~媽噢~~」,那就表示「愛的時間」到了。天冷的時候,週末我比較會賴床,有時被吵醒了也會縮在綿被裡不想起來。家裡的人都知道會把他先放出來,免得他叫破喉嚨。放出來後,他會跑到我的房門口,抓抓門,抓不開就在門口守著。有一次守了將近半小時才「哼」一聲離開。等到我起床吃午餐時,他經過我身邊大聲地「哼」一聲我也不知發生什麼事,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充當守門佬的事情。還想說,給他抱抱補償一下,他才不領情呢,才抱上來就像條魚般溜走了,還回頭給你一個「人家忙著跟其他貓追逐,要知道早就過了『愛的時間』了,誰叫你晚起床」的表情。

不過,貝特曼又不會像其他貓那樣,有時候得去找,因為他通常都在附近。他會像個偵探辦案一樣,你走到哪,他就跟到哪,表面看起來還不像是在跟蹤,高明得只夠讓你隱約覺得好像走到哪都看得到他。

辦案休息的時候,貝特曼最喜歡的除了由我主持的「老鼠蹦蹦跳節目時間」外,還有由他自己主持的「貝小貓躲貓貓」遊戲。遊戲的玩法很簡單,主要是由他故意走到我面前,然後一溜煙地躲到某一個特定的地方。比如我們下班回家,他就會站在紗門後一直緊張地等著,等到我們正要開紗門的那瞬間,他就會轉頭飛奔,躲到一個固定又很容易找得到的地方。我通常會先去找到他給他一個抱抱,但如果我有別的事情在忙,讓他等太久,他就會從躲藏的地方又探出頭來看我在哪,然後重玩一次。

每一天跟心愛的貓咪生活在一起,其樂無窮。